故交追忆宽卓太
“海北大姐”是在采访时,经多方打听才找到的一位与宽卓太夫妇相识40多年的故交。大姐全力配合采访后只提了一个要求:“不要在报道时公布我的名字。”
“和宽叔、强姨相识的多年里,我和两位老人见面的次数很少。在为数不多去西安的机会,也就是给他们带一点青稞炒面、酥油等家乡食物,并没给过两位老人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反而是他俩对我的帮助更多。能为宣传老人事迹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深感荣幸,我只想让大家记住老人。”
大姐说,接到我们打电话采访的请求后,她利用几天时间努力回想当年的事,在翻看仅有的几张旧照时,记忆中的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让她愈发怀念逝去的老人。
“1977年底,20刚出头的我第一次出远门就是去西安购置学校文艺宣传队的服装和乐器,当时住在青海省驻西安办事处(那时叫招待所),认识了住在那儿的宽卓太和强巴夫妇。知道我来西安的目的、又看我人生地不熟后,他俩主动提出带我去采购。宽叔在患病的情况下全力以赴帮我选购、搬运、邮寄。所有东西都是宽叔用小推车或我们一起扛回来的。尤其是购买的扬琴和手风琴等乐器都很重,把他们夫妻累坏了,所有事情办妥花费了好几天时间。当时我特别心疼宽叔也很感动,反复对他俩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可他们却开心地说,能为家乡的民族教育事业做点小事情心里很激动!”
(图为“海北大姐”为强巴拍的民族服饰照)
“宽叔还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是党和政府挽救了他,给了他第二次生命。在党组织的关怀和照顾下来到西安十几年,病情虽恢复的不错,但是想再回刚察工作的希望已不大了。他们夫妻俩没有文化,不懂汉文,藏文水平也有限。能认识为家乡教育事业服务且有文化的民族干部他很高兴。他还说,你们是家乡发展的希望,一定要努力工作,把娃娃们培养好啊!”
(图为“海北大姐”微信语音转换记录)
“老人对党的忠诚和坚定的信念、对干休所及历届刚察县委和县政府对他的关怀所说的感恩之言,做为旁观者和旁听者的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是发自他的内心深处。”
“宽叔最早是通过听广播和看报纸来了解青海,《青海日报》是他必看的。后来,雷打不动看的两档节目是中央台新闻联播和青海新闻。他通过这些媒体了解青海、了解家乡、关注刚察,还把有关内容剪贴下来,每看到家乡的一点变化他都特别高兴。”
“前几年,从中央到地方报道‘时代楷模’尕布龙先进事迹的时候,他几个台轮换着看,还激动地打电话告诉我,中央台几点播放,青海台几点播放,叮嘱我一定要记得看。”
在讲述的过程中,大姐语气很缓慢,能明显感觉到她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讲到中途,她还是没能忍住哭出了声。
几分钟的沉默后,心情略微平抚的大姐接着讲述。
“只要去西安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宽叔和强姨。早年间和两位老人是书信往来,后来有了电话联系就方便了,我们每个月都要通一次电话。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紧密的联系让我们之间很熟悉。飘泊异乡的岁月里,强姨无微不至、细心照料着宽叔,宽叔也非常关心、爱护强姨,两人相依为命、相濡以沫,不幸的是,强姨因病在万般不舍中留下坚强的宽叔先走了。”
“宽叔不仅是一个无私无畏、助人为乐的人,更是一个非常睿智的人,他最后的决定完全符合他的为人。凭着相识40多年的交往和了解,我认为他的捐款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对党和政府关心照顾他一辈子心存感激、常思回报之情的体现,也是他个人认为对党和对家乡最理想的回报方式。”
大姐一直耿耿于怀的是在老人生命最后没能去送他。“宽叔和强姨一直把我当亲人一样对待。特别遗憾的是,2016年6月我和宽叔通过一次电话后,7月因家中有事没能通话,8月底老人的电话就打不通了,当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后来托去西安的朋友打听才知道老人已去世,好长时间里我特别后悔和难过。今天,看到这位善良的老人让更多的人学习和传颂,我为他感到骄傲。”
“海北大姐”追忆这段与宽卓太夫妇的忘年交时如泣如诉,让寻访的主人公形象愈发鲜活。如果说他们之间的友情如同一棵常青树,那浇灌它的必定是出自心田的清泉,照耀它的也必定是心中升起的那轮太阳。